賽車者如果一直擔心看牆,遲早會撞上去

美國最近有一件被稱為『西孟菲斯三人組』 (West Memphis Trio, or West Memphis Three) 的兇殺案例 【1】。事由是 1993 年在美國阿肯薩斯州 (就是前總統克林頓出身的那一個州)的一個叫做西孟菲斯的小鎮,有三個 8歲左右的小孩子被謀殺。警察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,很快地逮捕了戴蒙 (Damien Echols)、傑森 (Jason Baldwin)和傑西 (Jessie Misskelley, Jr.)三個 16~18 歲的年輕人。其中傑西智商只有 72,心智年齡可能不到 8歲。警方不斷哄騙他,最後騙得一番證詞說三個人共同殺害三個小孩。雖然該證詞所說的作案時間跟小孩被殺時間差了差不多 12 個小時,但三個年輕人就這樣在 1994 年被定罪:戴蒙死刑、傑森跟傑西都是終生監禁。

調查跟審判期間檢警方面不少違法情事,暫且不提。這件事因為太離譜,激起了社會公憤,不少人主動介入幫忙平反。因為戴蒙跟傑森是玩樂團的人,音樂界、演藝界都出動幫忙(其中最有名的應該是 Johnney Debb)。就這樣整整拖了 18年,到今年終於爭取到一次重審的機會。在重審開始前,辯護律師跟檢察官透過一個特殊的『阿爾法認罪』達成協議。這個特殊的認罪規定是:被告在法律上承認有罪(所以不必再開庭),但法律之外宣稱無罪。就用這種方式,三個被告以認罪的方式,換到檢察官的『不重新開庭但放他們自由』。

除了檢警的荒唐作為差一點冤殺了一個人之外,這個案子還有很多精彩曲折的內幕,以後電影小說應該都會出來,這些也暫時不提。

話說戴蒙等三人在一個月前獲得自由,戴蒙結了婚,跟他老婆一起接受 CNN 的皮爾斯的專訪。皮爾斯對戴蒙坐了 18 年的死牢,如何面對隨時有可能被處死的日子,問了許多問題。其中一段大概是這樣問的:

皮爾斯:『你覺得你有可能就這樣被處死嗎?』

戴蒙:『當然。如果他們可以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判我死刑,當然也就有可能真的把我處死。』

皮爾斯:『那你在為求生奮鬥的這麼多年之中,是不是常常擔心會這樣死去呢?』

戴蒙想了想,說:『不會。我有一個賽車的朋友跟我分享了他的經驗。他說,如果你賽車的時候,一直擔心會撞牆而不斷分心去看牆,那遲早有一天你會撞上去。我的目標是積極找出平反的方法,我就全心全力朝那個目標去做。擔心只會讓我分心而已。』

我們每個人都在賽車。我們的國家,也在賽車。如果我們賽車是要順利地比別人快一點到達目的地,戴蒙的經驗,是不是值得我們學習呢?


1. West Memphis Three
http://en.wikipedia.org/wiki/West_Memphis_Thre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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